应棠坐在回廊前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半晌后,一片碧绿的荷叶拽了拽他的裤脚。

    “你喝多了吗?”

    那声音细若蚊蝇,应棠低头一看,瞧见一支清纯楚楚的白莲花穿透水面,亭亭立在栏杆旁,正好奇地打量着他。

    它自顾自道:“我看你在这里发了好久的呆,脸还一直那么红,喝醉酒的人才会这样。”

    应棠摸摸自己的脸,热意未消,好像从餐厅出来和谢寻道别之后,脸上的热就退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回廊水汽清爽,他想在这里吹吹风,等颊边燥热散下去,站了许久。

    应棠抿抿唇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他心中窘迫,正要转身离开,又被白莲花叫住。

    “等等,今天人参吃的炸酱面是你做的吗?”

    白莲花问起早上那碗面,又想起在妖网虚拟体验时的滋味,一时之间口水直流,清圆透亮的水珠从荷叶间冒出来,咚咚落入水面。

    应棠点头,白莲花茎干轻摇,声音大了些:“我们能加个妖讯好友吗,你下次做饭直播的话,发我直播间链接啊!”

    直播?

    应棠没说话,想起误入小人参直播间的画面。

    白莲花见他沉默,委屈地抖着花瓣:“算了,不给我妖讯也没关系啦,虽然我一个人孤孤零零的,都没有人喜欢我,你不和我交朋友,我也没有很难过啦。”

    记忆回笼,应棠道了声歉,和它交换了妖讯。

    他见自己好友列表里多了一个叫“亭亭玉立”的用户,头像是一朵盛放的洁白莲花,下面写着“好运莲莲”。

    他重新打开手机时,才发现妖讯并入了常用的微信里,大概是为了妖怪们在人间方便使用,不用登陆妖网也能看见。

    他微信消息多得看不过来,还有几十条来自“群聊相亲相爱一家妖-xx”的好友申请,卡顿了一会儿,略过上方标着红点的消息,往下翻了翻,才看见那个空白头像。

    “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,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。”

    应棠盯着谢寻的聊天界面看了一会,空荡荡的,除了这句话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应棠退出来,将他置顶。

    他微信消息这么多,万一把谢先生找他有什么事情,他没看见怎么办?

    应棠回了房间,窗台上只留下一盆仙人掌,叶片厚而直,像在阳光下站岗,其他小妖怪不知道哪里浪去了。

    他记着谢寻的话,以生病为由,找李烨请了个长假,没想到李烨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