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们到底保的是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赵献安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怔,随即目光一冷,淡淡道:“读书人果然机敏,只是我们有我们有规矩,即便失了手,有些话也不该从我们这里流出去,沈小哥你也不该知道这些。”

    沈渊扬了扬眉,明白赵献安的意思,他也不能强求对方向自己这么个小书生说实话,何况他也听出赵献安这些话其实是替他着想的。他沉默地看着屋内的这些人,耳畔隐约听到屋外重物被推倒在地的声音,偶尔混着一两声拉车牛不安的哞叫声,但那些人互相之间却并不交谈。

    沈渊看着赵献安沉思片刻,忽然道:“你们保的东西应该不在车上,那些人现在正在翻找货物,若是一会儿找不到他们要的东西,到时候便要来逼问你们。”

    众人一阵骚动,沈渊又道:“你们保的东西只有你们自己人和发镖的客人知道吧?赵大哥口风这么严,想来不会再有外人知道此事了,那外面那些人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?”他不待赵献安回答,紧接着继续道,“之前听你们说,赵大哥保的镖从来没有出过茬子,可见赵大哥还有各位的武艺都很厉害,而这些人明显也是知道这一点,所以才没有跟你们正面交锋,而是用铁网困捕诸位,可见得他们对你们的实力非常了解。”

    赵献安脸色一变,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屋内众镖师,只看了一眼,他便闭上了眼,缓缓吐了一口气道:“我们晁安镖局的弟兄,不会出卖自己人!”

    沈渊皱眉,道:“若不是内贼,难道是客人自己走漏的消息吗?”

    “说不定还真有这可能!那老儿自顾不瑕……”焦平突然接口。

    “老焦!”赵献安突然喝斥一声。

    焦平住了口,神色有些郁郁地垂下头去。

    沈渊看着焦平,道:“焦先生想说,托你们送东西的老人自身难保,若是他受了胁迫,也会将托镖的事告诉仇人,引人来劫镖吧?”

    焦平看了他一眼,却没有接口,赵献安却道:“托保之人不会走漏消息。”

    沈渊看向赵献安:“那赵大哥就要好好问问焦先生了,为什么我一说到客人走漏消息的想法时,他便那么快的接口赞同?”

    赵献安看了焦平一眼,道:“如今大家都身陷囹圄,互相猜忌毫无意义,老焦在我们镖局干了十年了,我信他……”

    沈渊也看着焦平,说道:“正因身陷囹圄,所以才要弄明白是谁害得你我如此,不是么?他若是与外面的人是一伙,等会儿他们直接向你讨东西的时候,你还能用他来挡一挡,否则不是他们的砧上鱼肉?”

    赵献安闻言一怔,他一向信重兄弟,凡事总是护着短的,却不曾想过沈渊所说的可能,但不得不承认,这年纪不大的书生所说的话确实令他心头为之一颤,他下意识地看向焦平……

    焦平此时神色难看至极,发现赵献安看向自己的时候,他不由得叫起来:“当家的,你别听这小子蛊惑!说不定内贼就是他!对,他其实就是这帮强盗派来踩点的!”

    赵献安没有理会他的话,只问道:“老焦,出发前,你向帐房借了二十两银子,后来二子去你家送月红的时候,听你娘子说家里又没钱花销了,那些钱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众人在赵献安这句话之后都骚动了起来,一个人的举动反常在相熟之人眼中虽然不显眼,但是经过提点便会自然而然的被回忆起来。

    “焦哥,你之前还向老于借过钱吧?”

    “老焦,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?”

    焦平脸色越来越难看,恨恨地道:“我借钱做什么,跟我们现在被抓起来有关系吗?你们还不快想想东西放在哪里了,小心一会儿他们进来找到了东西杀我们灭口!”说完他盯着在场众人,满面怨气。

    赵献安眉头一挑,道:“焦平,我待你不簿,你为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呯!一声巨响,打断了他们的争论,门外的人进来了。

    进来的只有一人,并没有蒙面,一身整洁的紧衣短打一看就不可能是穷困的流民,而这令赵献安的心沉了下去。